“讨厌你。”-《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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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倦手掌撑着墙,一步一步往房间的方向走,他走得很慢,也不觉得会碰到什么障碍物,然后就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猝然往前跌去。

    黑暗中,周辉月横臂揽住了虞倦的腰,左手拉着它的手腕,才将虞倦勉强捞了起来。

    右手压住轮椅的开关,但也被迫往前拖拽了一米远才停下来。

    如果周辉月能站起来,虞倦会跌倒在他的怀里,但更大的可能是不会被轮椅的转轮绊倒。

    虞倦还有些茫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像是有点奇怪,怎么会在走廊上遇到人。

    然后低下头,歪了歪脑袋,像是仔细辨认了一下,很肯定地开口:“周辉月。”

    热的呼吸落在周辉月的脸侧,虞倦根本意识不到两人离得有多近。

    周辉月按亮了手机的手电筒。

    虞倦抬起手,本能地遮在眼前。

    手机发出的光是冷白的,虞倦的脸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好像有些突兀,五官的轮廓漂亮到不可思议,仿佛不是灯光照亮了他,而是他在散发着光芒。

    他的手腕很细,能被周辉月的大拇指和食指轻松圈起来。

    周辉月很有礼貌地松开了手,闻到虞倦身上很淡的酒的味道。

    冰箱里只有度数不高的罐装啤酒,周辉月问:“你喝了什么?”

    虞倦“唔”了一声:“冰箱里的啤酒,不太好喝。”

    周辉月确定他醉了。

    酒量这么差,还要喝酒。

    “摔倒了怎么办?”

    虞倦认真地解释:“不会摔倒,我不可能那么笨?”

    周辉月笑了笑,醉了的虞倦还是一样不服输。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虞倦已经忘掉了自己的初衷是回房间,酒醉后好像很容易疲惫,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盘腿坐在轮椅旁边的地板上。

    寂静蔓延着,虞倦的呼吸声很安静,他不吵闹。

    过了一会儿,虞倦忽然抬起手,摸索着触碰到了轮椅,又落在了周辉月的固定支具上。

    就像一阵风,像一片落叶,即使醉了,动作也是很轻的,像是怕弄碰了受伤的人。

    偶尔也会毫无阻隔地落在周辉月□□的皮肤上,他的指腹很柔软,微微一碰就会凹陷,是与以往任何一种接触都截然不同的感觉。

    周辉月从不让人触碰他的双腿,这是他永久的伤痕,即使他可以若无其事地向任何人展示残缺。

    但他没有阻止虞倦。

    虞倦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很痛吗?你的腿。”

    周辉月诚实地说:“很痛。”

    虞倦听到他说的话,感同身受似的皱起了眉,慢吞吞地说:“希望能快点好。我讨厌痛。”

    周辉月的嗓音很低,他说:“现在不了。”

    虞倦的问题好像很天真:“不疼了吗?”

    周辉月的掌心落在自己的左边膝盖:“没有那么疼了。”

    而虞倦晕的更厉害了。

    周辉月扶住他的肩膀:“回房间吧。”

    虞倦的意识不太清醒,但常识提醒他一旁的轮椅不能支撑自己的体重,于是是撑着地面爬起来的。

    两人走得很慢,虞倦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周辉月落在后面。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虞倦突然转过身,提醒周辉月:“记得关门。”

    周辉月问:“不关会怎么样?”

    虞倦的声音里满是苦恼:“会有虫子进来。”

    周辉月好像存心要说一些让虞倦生气的话:“那就让虫子进来吧。”

    虞倦瞪圆了眼:“打你。”

    不过话一说出口就反悔了,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不能打。你的腿还在疼。”

    好像因为身体原因而暂时放过这个人。

    所以走到一半,即使歪歪倒倒,也要再返回检查一次。

    周辉月说:“门关好了,不会有虫的。”

    他只是觉得醉了酒的,有不同反应的虞倦和平常不太一样,不是想要故意折腾他。

    虞倦信了,坐到了床上,他东倒西歪,必须要找个东西支撑自己,于是倒在了桌子上,侧脸压着桌面,石质台面的温度很低,虞倦很贪凉,整个上半身都伏了上去,姿势很奇怪。

    “好热。”

    虞倦的语调有点像是撒娇,其实不是,他只是醉了。

    又嘀咕了一声:“好热。”

    周辉月看着他,没有说话,轮椅转了个方向,走出了房门。

    虞倦得不到回应,音调慢慢低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轮椅重新回到虞倦的身边。

    周辉月自制了把扇子,勉强能用,低声说:“知道了。”

    感受到了凉意,虞倦不由地向有风的方向贴了贴,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淋过了雨,泛着涟漪的湖泊,可怜而可爱。

    他看到的是模糊的周辉月的脸。

    大约是醉酒中想起临死前的那段往事,虞倦的呼吸变得急促,大脑晕眩,他说:“讨厌你。”

    那风没有停,就像周辉月什么都没听到。

    虞倦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气球,飘飘摇摇地升到了高处,他没有爆炸,只是迅速降落。

    周辉月看到虞倦慢慢闭上了眼,彻底睡过去了。

    有规律的微风掀起虞倦的碎发。

    他说“好热”的时候像是某种恳求,如果答应了而不能实现,像是一种犯罪。

    虞倦的脸很小,一只手就可以罩住。

    周辉月这么想着,抬起手,悬在虞倦脸侧,但是没有落下。透过食指和中指间的缝隙,他看到虞倦浓密的睫毛,舒展开来的眉毛,他睡得很好,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什么都不会想,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忘掉。

    过了很久,周辉月问:“讨厌吗?”

    周辉月讨厌不受控的人或事,他应对每一个人都有解决的方法。而和虞倦的每一次对话,每一场见面,都无前例可循,无经验可找。

    不是对待仇敌,不是对待合作者,目的性很低,没有必要。

    周辉月低头看着虞倦。

    十五年的时间会使一个人面目全非吗?

    周辉月想到曾经的虞倦,想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其实几乎已经忘掉了,那是不足以被称作仇人的障碍。

    “你是虞倦吗?”

    如果虞倦是醒着的,就能听得出来,他的语调与十五年后完全一致,那样冷淡的、毫无感情的,纯粹的发问。

    “你是谁?”

    周辉月移开了手掌,他看着虞倦的眉眼,问了一个听起来很古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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