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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嘉一手撑着垫子坐起身，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枪：“怎么了？”

    前排传来警员松了口气的解释。

    “不，没什么，我看花眼了。”

    他揉了揉眼睛，路面平坦广阔，两侧的黑漆铜灯挺拔细长，昏黄的灯光颤悠悠的，最后回归于平静。

    “刚才看错了，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

    “怪物？”

    “大晚上就不吓唬你了。”

    简嘉笑了一声，揉揉眉心：“那就还请快点儿把我送回去吧。”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她的嗓音比平常多了几分沙哑，余音微扬，听起来异常撩人。她重新斜倚在靠背上，眼睛半眯着，平日伪装的刻意的距离感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消失。

    驾驶座的警员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不敢再从后视镜偷瞄她浑然而成的诱人姿态。

    简嘉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轻唤她的名字。

    “嘉……”

    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带着几分不确定，每一次的轻唤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谁会这么叫她的名字呢？

    简嘉的回忆转向了几年前。她帮忙处理一场校园暴力案时认识了一名男生。他虽然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龄，但胜在少年气盛，天资聪颖，金棕色的头发像麦穗般柔顺，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满是不确定的情绪。唯独他望向简嘉的时候，眼神灼灼。

    那时的她只是个实习警察，但也从没想过要和比她小的男生在一起。

    但是那双溢满了柔情和小心翼翼的汹涌的蔚蓝色海洋让她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别人都称呼她为简，只有他喜欢亲昵地称呼她为“嘉”，似乎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就能让他成为简嘉独特的存在，谁也无法夺走。

    后来他因为被诊断出人格分裂和躁郁症，被送往精神病院也是简嘉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大卫……”

    身旁仿佛坐着一个人，依稀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和轻轻的呼吸。简嘉半梦半醒，轻声呢喃。

    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谁也没看到，简嘉的身旁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他的身体接近半透明，折射着莹莹的蓝光，一动不动。男人专注地盯着简嘉清秀的眉眼，最后。他试探性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简嘉白皙的脸颊上。

    光芒骤然消散。

    车停下来；“到了，简，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简嘉清醒过来，暗自嘀咕自己怎么又睡着了，一边客气拒绝了好意，刻意忽视了对方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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