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危在旦夕-《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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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施无声地摇摇头。

    魏王又问道:“那可有楚军消息?”

    惠施兀自摇头。

    “完了!全完了!”

    魏王失神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如今魏国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楚国,那赵国、韩国都无力前来救援魏国。

    所以他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楚国求援。

    也得到楚王的应允。

    那么按理来说,就算楚军未赶到大梁,至少也应该楚军行动的消息,但目前来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见楚国压根就没有出兵来救援。

    惠施暗自一叹,道:“大王先勿丧气,周客卿在信中说得很清楚,让我们坚守大梁,他会率领援军赶来救援的。”

    “那援军在哪?”

    魏王一听周济之名,不由得窜了起来,激动道:“这都过去多久,若是周济真的是去求援,早就应该赶到了,可如今连楚军的影子都看不见。”

    惠施却道:“但是周客卿并未指援军就是楚军。”

    魏王道:“如今能够救我们的,唯有楚国,除此之外,他还能上哪去求援军。”

    惠施皱了下眉头,道:“倒还有一个国家。”

    魏王问道:“哪个国家?”

    惠施道:“秦国。”

    ......

    濮阳以西,白马渡口。

    只见一行十数人站在河边,看着空荡荡的河面,脸上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

    “平时这里很多船来往的,为何今日连一艘船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战乱的原因?”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其中一个白发老头仰面长叹一声,又向面前五个年轻人道:“齐人要找的是为师,待为师死后,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到时你们只需将为师的遗体带回洛邑薄葬便可。”

    “恩师,您难道是要......!”

    “恩师,不可啊!”

    ......

    “你们勿用再劝,为师是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为师都不会帮助齐人破城的。”老头一抬手道。

    “恩师!”

    五个年轻人齐齐跪倒在地,眼含热泪。

    白发老头却是笑道:“为师这把年纪,就算今日不死,也活不了几日了,唯一令为师遗憾的是,就是未能报答天子的恩情。唉......!”

    他长叹一声,拔出剑来,便要自刎。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人喊道:“等等!”

    老头回头去,只见一个中年人一边招着手,一边跑了过去,他不禁愣道:“孟子舆?”

    来人正是孟子。

    而这要自刎的老头正是当今濮阳第一富商白圭。

    孟子来到白圭面前,喘着气,满脸好奇地问道:“白兄为何要轻生?”

    他本随齐王一块去到大梁,其目的就是劝住齐王罢兵,但齐王压根就不理他,任凭他怎么劝,齐王都不予理会。

    这种机会,谁来都是白搭,齐王不可能心慈手软的。

    孟子很郁闷,只能独自离开,又不想再回齐国,于是就来到这濮阳。

    正好撞上白圭。

    白圭叹了口气道:“因为齐人想要请我前去帮他们破城,而我又不愿,故而想逃回洛邑,却又无船渡河。”

    “原来如此。”孟子立刻道:“白兄切莫轻生,快随我来。”

    孟子让白圭的人混在他的学生之中,徐徐往濮阳城行去。

    没走一回儿,就遇到一支军队。

    领兵之人正是姜佐。

    “车中何人?”

    姜佐拦下车队来,向车内询问道。

    孟子掀开车帘,道:“原来是姜大司马。”

    姜佐一见孟子,忙抱拳道:“姜佐见过孟先生。”

    且不说孟子如今就在齐国为臣,就算没有,姜佐也是非常敬佩孟子的。

    如今齐王意气风发,孟子却总在他面前晃荡,令他不开心,齐王也只是敷衍他,不理他,也没敢杀他。

    孟子问道:“将军这是急着去哪?莫不是濮阳也发生战事?”

    姜佐忙道:“倒是没有,我是奉命在追捕一人,不知孟先生可有见到一个白发老丈领着十余人?”

    孟子道:“大司马说得可是那白圭白老先生?”

    姜佐点头道:“正是。”

    孟子笑道:“我方才见到白老先生已经渡河去了。”

    “多谢孟先生相告。”

    姜佐抱拳一礼,道:“若先生无其它吩咐,姜佐就先告辞了。”

    孟子道:“我与白老先生倒有一丝交情,只望大司马勿要伤害白老先生。”

    “是。”

    言罢,姜佐便率兵继续追捕。

    孟子伸出头去,见姜佐走远之后,他才放下车帘,但见白圭双手抱膝,缩在车帘后面。

    “多谢孟先生舍身相救。”

    白圭拱手一礼。

    “岂敢!岂敢!”

    孟子拱手回得一礼,又道:“那齐王不仁,白兄宁死不屈,轲钦佩不已。”

    白圭叹道:“可惜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不从,但愿那齐人想不到破城之策。”

    孟子问道:“白兄何出此言?”

    白圭摇头叹道:“虽然那大梁城修建的固若金汤,且四面环水,易守难攻,但成也环水,败也环水,当初魏王命我修建河堤之时,我就想到,将来若有人决堤放水,大梁城将不攻自破,但是...但是城内城外数十万平民也将随大梁城一同而亡。”

    孟子听罢,满面惊惧之色,道:“此等机密,白兄可且勿跟他人说啊!”

    白圭点头道:“这我自然省得,我也只是跟你说说。”

    孟子叹了口气,又道:“我们还是赶路吧。那姜佐去到河边,可能会发现蛛丝马迹,说不定马上就会追了过来。”

    ......

    而那边姜佐领兵追击到河边,却发现河面上一艘船都没有。

    难不成白圭是背着船离开的?

    “启禀大司马,根据附近的渔民说,他们听说齐人到处征召船夫运粮粮食,故而躲藏起来,近几日未有人在这一代撑船。”

    “可是方才孟先生明明说看到白老先生乘船渡河?”

    “大司马,会不会是孟先生......!”

    “你认为孟先生在欺骗我们?”姜佐向属下质问道。

    “末将不敢。”

    “孟先生一直以来,以诚待人,自不会欺骗我等,而白老先生富甲一方,难不成连几艘船都弄不到吗?不过白老先生也走不远,你们立刻传信对岸,让他们继续追捕。”

    “是。”

    ......

    这战争的规模越打越大,秦国也非常难受,商鞅变法所积存的国力,也经不起这么个消耗法,国内精锐尽出,且已经在巴蜀跟楚国打了一年,眼看这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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